【凤凰全球内参】人民的名义:罗马尼亚反腐浪潮


来源:凤凰国际智库

罗马尼亚政府于2017年1月31日出台紧急法令,规定只在涉案金额超过20万列伊时才会对涉贪官员追究刑事责任。此举立刻引起国内民众的强烈不满,首都和全国主要城市爆发了大规模抗议活动,罗马尼亚政府也因此招致国际社会的批评。2月初,政府撤销有争议的紧急法令。这一法令被认为是罗马尼亚在加入欧盟后改革道路上最严重的倒退。

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众议院议会建筑

罗马尼亚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位于东南欧巴尔干半岛东北部,毗邻黑海,人口1994万(2014年)。首都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曾在“二战”末期投靠苏联,并在近代建立起苏联式的社会主义政权。1989年“东欧剧变”之际,罗马尼亚爆发革命,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独裁政权被推翻。在随后多年的时间里,民选政府逐渐修改路线,使其成为一个民主国家,经济发展也采用资本主义模式。罗马尼亚在外交上重点发展同欧盟、美国与北约的关系,并且在2004年加入北约,2007年加入欧盟。罗马尼亚与中国一直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罗马尼亚采用共和制政体,并且确立了三权分立的制衡原则。唯一立法机关为罗马尼亚议会,由参议院和众议院组成。议员由普选产生,任期4年。总统通过全民选举产生,每届任期5年,经选举可连任2届。

该国在中央设有宪法法院、审计法院、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县、市、镇设各级法院和检察院。自1989年以来,罗马尼亚实行多党制,主要政党有社会民主党、罗马尼亚全国进步联盟、保守党、改革自由党、国家自由党、民主自由党和罗马尼亚匈牙利族民主联盟。目前总统是国家自由党的克劳斯·约翰尼斯。

反腐大潮

腐败是罗马尼亚最严重的社会问题,该国也是欧盟中最腐败的国家之一。罗马尼亚在1996年申请加入欧盟,而反腐力度是欧盟吸纳一个国家的重要标准之一。罗马尼亚国内也不乏政治家、媒体对腐败问题的关注。在内外双重压力下,罗马尼亚开始了反腐治理。

自2014年起,罗马尼亚的反腐成效引起了关注。2014年,国家反腐败局( National Anti-corruption Directorate,简称DNA)起诉了1138名公众人物。2015年起诉了1250人,其中涉及一名前总理和5名前部长。2016年,起诉人数达到了1270人,其中包括3位部长,17名议员,47名市长,16名地方官员以及21名国企高管。这些人给国家造成的损失高达2.6亿欧元。近几年国内反腐成效也在“清廉指数”的上升上有所体现。

清廉指数(Corruption Perceptions Index,简称CPI)是由国际非政府组织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每年根据专家评估和意见调查发布的腐败程度评估报告。1995年透明国际发布第一次腐败程度评估报告。1995-2011年清廉指数以满分10分代表最清廉,2012年开始以满分100分代表最清廉。清廉指数越高,意味着腐败程度越低。下表为罗马尼亚近十年(2007年-2016年)的清廉指数及世界排名。

2011年,罗马尼亚清廉指数为10年中最低,在10分制下CPI指数只有3.6,国际排名第75位。到2015年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百分制下CPI指数46,国际排名第58位。2016年更是提高到了第57位。

反腐“重拳”

负责罗马尼亚腐败制裁的国家反腐败局(DNA)近年来受到了公民、在罗马尼亚的投资者以及欧盟和美国盟友的认可。罗马尼亚前司法部长Monica Macovei曾说,DNA可以作为其他国家的榜样。她同时认为,国家反腐败局的重新启动得益于前总统Traian Băsescu的支持。在当时,布鲁塞尔向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同时施加压力,督促两个国家提高反腐力度。欧盟认为在反腐败工作中,机构的建设很重要。不过Monica Macovei认为,在反腐败中人的因素很关键,特别是总统、司法部长以及国家反腐败局检察官,是他们在引领反腐工作的进行。领导层的反腐意识松懈或者不强会直接影响到反腐工作的开展。

国家反腐败局前身是国家反腐败检查办公室(National Anti-corruption Prosecution Office)。国家反腐败局成立于2002年,负责防范、调查以及检举对罗马尼亚造成物质损失的与腐败相关的犯罪行为。2005年,国家反腐败局重组,使其能够调查高层腐败案件。国家反腐败局结构特殊,整合于附属高等法院的检察官办公室,与其他政府机构不存在隶属关系。

领导国家反腐败局的是一名首席检察官及两名副检察官,由司法部长提名并由总统任命。国家反腐败局检察官与罗马尼亚其他检察官一样拥有调查权力。首席检察官管理一个技术部门来窃听并记录对话。针对不同种类的官员,国家反腐败局监督调查的内容也不一样。如监督调查部长级官员是否更改政府资金流入地,议员是否非法资助政治性聚会,海关是否允许他人走私等。

国家反腐败局近年来在国内反腐工作上取得的成就也离不开罗马尼亚情报局(Romanian Intelligence Service ,简称SRI)的支持。罗马尼亚情报局成立于1990年,很大程度上继承了罗马尼亚社会主义时期的情报部门。罗马尼亚情报局权力大,调查能力强,能够承担国家反腐败局的相关工作。不过也有人担心情报局权力过大,不能完全受到限制的,在参与反腐败工作时可能会带来司法、人权等方面的问题。但如果国家反腐败局不依靠情报局,就需要更多的人力和预算来进行反腐工作。

除此之外,罗马尼亚还积极进行国际反腐合作。罗马尼亚是很多国际反腐败联盟组织的成员国,其中包括欧洲反腐败网络(European Network against Corruption)、反腐败国家集团(Group of States against Corruption)、国际反贪局联合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Anti-Corruption Authorities)、国际反腐败学院(International Anti-Corruption Academy)等。近几年国家反腐败局也与世界各国当局合作进行数十次反腐败工作,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未来走势

尽管罗马尼亚反腐败工作在近几年取得了显著的成效,腐败仍然是社会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有人士指出,罗马尼亚有很多政客想采取措施削弱国家反腐败局的权力,而今年年初紧急法令的出台也似乎暗示了政府内部反腐意识的放松。在未来,欧盟会持续对罗马尼亚反腐工作施加压力,罗马尼亚民众的反腐呼声也会更高。作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罗马尼亚值得我们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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