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 No.70
No.70

凤凰大参考独家系列策划

区域竞争未来冲突因子:
日本会趁势逆天吗

作者:苗吉 时间:2015年9月18日
天是9.18,这天深夜,日本最终通过新的安保法案。日本追随美国全球出兵变得更加有可能。日本话题是中国常年的新闻焦点。特别是最近两年,首相安倍晋三执政以来,不知道给中国媒体贡献了多少头条。中日关系的走向如何,对亚太格局至关重要。直至今日,下一步是缓和还是继续冰冻,尚且无人能看清。

抛开中日关系而言,在世界秩序正经历消融、瓦解、重建的关键转折点之际,在政治外交上被美国紧紧束缚的日本,很可能也迎来了自己的历史转折点。这个精致、深沉、韧劲十足的民族,在经历了二战后的涅槃重生,在亚太地区闪耀数十年,如今能不能继续保持不败,美国能对其松绑到何种程度?

凤凰大参考认为,当前中日经济竞争性增强,日本摆出同中国全面竞争架势。在一段时间内,呈相互匹敌姿态,但从长远看,中国优势更大。中国需要的是时间。

因子16 体制: 美国一手调制的得意作品

经由上世纪30年代多次政变和广田弘毅、近卫文麿、东条英机三任内阁的强化,1945年正值法西斯军事独裁体制顶峰,军部主导国家政治、军事、外交、经济、文化和教育,是亚太地区最具危险性和破坏力的体制。但是,随着8月法西斯的败亡和美国对日本军事占领,军国主义退出日本历史舞台。美国基于自身私利考虑,保留了日本天皇制,并在日本投降后由麦克阿瑟当局对日本进行单独军事占领和政治控制。日本政治制度对亚太安全局势的影响趋于减小。

经由美国的和平改造,日本制定和平宪法,确立三权分立制度,保障公民民主自由权利。这一体制保障了日本战后长期的富庶与繁荣。

在2015年的G20峰会上,美日首脑率两国代表团进行会谈。

政党体制上,以自民党一党独大为特征的1955体制在冷战时期保持稳定,1990年代中期后开始出现左翼政党,对自民党构成部分制约。但经由民主党2009年至2012年的短期执政,自民党重回一党独大地位。当前自民党着力推动修宪,推动国家正常化,日本政治出现右倾化潮流,而左翼政党和小选区制度无法对之构成有效制约,这使日本政制面临的风险增大。

冷战期间自民党长期执政时期出现 “官僚主导型”政治的趋势,虽效率地下,但客观制约了日本政治保守。而当前执政党在参众两院皆居优势,“政治主导”政趋势明显,首相个人色彩浓厚,使其可以大胆推动多个保守议程,也客观上增加了其政制的风险。

凤凰大参考结论:根据战争末期的蓝图美国开始着手改造日本,使日本政制的风险大大降低。当前,作为日本和平与富庶之本的和平与民主政制仍居主导地位。但是国内政党制度、小选区制和政治主导的决策体制增大了冲突风险。

冲突指数: 七十年前:★★★★☆(4分) 七十年后:★★☆☆☆(2分)

因子17 军力:打断你的腿 还要让你照样能走

1945年8月,美国在广岛和长崎分别投下原子弹,苏联出兵中国东北,15日,日本投降,军国主义败亡。盟国发布波茨坦公告,对亚太战后秩序作出安排,并对战后严厉处置日本做出了明确的规定。包括解除武装,惩办战犯和改组政府。这使日本对这地区安全的威胁大大下降。但是慑于其侵略历史、兵员素质和军事工业潜力,日本纵横捭阖,重振军事的可能性也并不完全排除。

二战后的和平改造、和平宪法、文官制度与反战潮流使日本军力的发展和使用面临严格制约,军费开支始终维持在GDP的1%。冷战结束以来,日本军费开支保持稳定,甚至一度下降。但安倍主政以来,渲染中国威胁,整充军力,改革军事体制,强化美日同盟,扩大与澳大利亚、印度的军事合作,与东南亚国家军事联动频繁,军事姿态日益进取。安倍大力推动的“安保法案”招致社会强烈反弹,但在议会通过鲜有悬念。不过,近年来,中国军事现代化进程加快,在东海和南海维权力度加大,中日之间的军事冲突增加。就其军事能力和意图看,日本军事力量对亚太地区的和平威胁指数有所增加。亚太军事力量格局变数有所增多。

凤凰大参考结论:当前日本军事能力和意图趋于积极,为地区和平带来变数,但是地区军事格局和日本面临的内外制约因素使之带来的挑战有限,大局可控。

冲突指数: 七十年前:★★★★☆(4分) 七十年后:★★☆☆☆(2分)

因子18 人口结构:仅从从这点看 日本很看衰

据日本总务省统计,1945年,濒临战败的日本人口由太平洋战争前的7311.4万人减少至7199.8万人,战争减员200万以上,尤其是青壮年男性减员严重。不过,15-64岁的劳动人口仍占总数的58.1.%。日本社会处于十分年轻、富有创造力的阶段。这种人口结构无疑这在某种程度上支撑了日本侵略战争后期的人员消耗。太平洋战争爆发的1941年,日本政府制定了鼓励人口生育的政策,妇女生育率居于较高状态。

日本战败后,日本年轻而庞大的人口无需被征召而奔赴战场,转而需要迎接重建任务。这对彼时的亚太安全亚太格局构成利好。

根据日本统计局统计,日本社会在二战后经过65年的增长,由1945年的7200万人增加到2010年的超过1.28亿,人口到达顶峰。然而此后,日本慢慢转而进入低出生率、低死亡率和低自然增长率的人口老龄化阶段。截止2015年8月1日,日本总人口下降到约1.26亿人。当前日本的生育率约为每位妇女平均生育1.39个孩子,远低于公认的自然替代率2.1。

日本人口老龄化日益严重。截止2015年8月1日,65岁以上人口高达3341万人,比2014年同期增加约103万人,占总人口26.6%。2012年内阁府发布的老龄化白皮书预测,到2060年,日本人口将减少至8673万,其中,65以上人口将占到日本总人数的2/5。人口总数的快速下降和疾速老龄化,将使日本缺乏必要的劳动力,也将在结构上影响日本的经济增长。

当前尚无充分的科学研究表明人口和地区冲突的关系,但是可以预见,人口不断减少和老龄化的日本将使其挑起亚太地区安全冲突的可能性进一步下降。单就人口结构而言,对他国尤其是中国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凤凰大参考结论: 与二战结束后人口结构进入黄金期相比,当前,日本人口处于快速下降和高速老龄化的区间。仅就人口结构而言,日本对外再度发动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为零。

冲突指数: 七十年前:★★☆☆☆(2分) 七十年后:☆☆☆☆☆(0分)

老龄化加剧,日本老人制稻草人为村庄添人气。

因子19 经济:傲人的领袖地位被中国赶超 异常闹心

1945年,日本战时经济处于崩溃边缘,其海外战场节节败退,资源攫取和掠夺能力显著下降,其国内工业设施经由美国的多轮轰炸,尽成废墟。投降后,日本的地缘位置及其资源基础,大力拓展对外贸易是其生存与发展的不二选项。维护和平环境,发展对外贸易是日本根本的经济诉求。

日本战前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较高的制造业技术,高素质的人口,使其一伺条件具备,很快可以实现工业快速复兴。而作为亚太地区少数具有地区视角的国家,日本在战争时期就意识到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重要意义。冷战期间,日本实现经济腾飞并稳居世界第二经济大国之位长达40年。在此期间,日本大力拓展对外投资、贸易、提供开发援助;在亚洲金融危机后,日本又大力推动东亚经济合作,是地区经济发展当之无愧的引擎。

然而,随着过去十年中国经济实力的快速崛起,日本经济被中国赶超,整个社会面临空前焦虑和失落。长期经济不振、政治焦虑和社会失落也滋长了日本国内的右翼势力。尤其在保守派领导人安倍引领下,日本欲重振经济领导地位。在与中国保持“互惠”性经济合作的情况下,日本在多个领域与中国展开全面竞争,尤其是在地区合作领域,存在“弃东亚合作(10+3)、轻中日韩、重TPP”的现象,妄图通过TPP巩固美日同盟、分享经济领袖地位,主导21世界经济秩序。这使中日之间的经济竞争增加,地区合作放缓,对地区经济秩序具有一定震荡性的影响。

凤凰大参考结论:当前中日经济竞争性增强,日本摆出同中国全面竞争的架势,对亚太地区经济合作可能带来消极影响。但鉴于中日经济之间的深度相互依赖,不应夸大这种消极影响。

冲突指数: 七十年前:★★★☆☆(3分) 七十年后:★★☆☆☆(2分)

因子20 民间:想要和平是真心的

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为中韩在内的亚洲人民带来巨大心理创伤,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对和平的期望变得更为强烈。但是日本二战后初期的和平愿望更多是一种自然的情感,未经经验和理性检验。冷战时期,日本先后掀起多次反战潮流,和平主义逐步在日本扎根。吉田茂开辟的贸易通商立国路线引导了日本国家和社会的富庶,并进而助推了延续至今的日本和平潮流。日本人民深知其繁荣与发展得益于日本战后的和平道路,因而予以坚决维护。这从当前安倍政府面临的汹涌反战和反安保法案、维护和平宪法的潮流可见一斑。

在日本民众中,代表知识精英宪法学教授中,95%以上认为当前的安保法案违反宪法,过半普通民众和日本主要在野党均反对安保法案,联合执政党公明党最近也出现政策调整。反对安保法案部分展示了日本的和平民意。日本民众是平和与理性的,日本自战后以来对维和及和平建设的贡献也不容抹杀,其和平声誉也与其近邻中韩的认知有较大差距。换言之,日本民意并非冲突的结构性因素。

凤凰大参考结论:1945年后,日本民众有对和平与民主的强烈期许。而当前,这种期许更具理性、经验和信念根基,在本质上比1945年更为牢靠。

冲突指数: 七十年前:★★★☆☆(3分) 七十年后:★★☆☆☆(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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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吉

外交学院中日韩合作研究中心。凤凰大参考首个研究报告《未来冲突因子——对比70年亚太安全环境变化》青年精英研究团队成员之一。团队其他成员包括:周鑫宇、胡波、董春岭、刘世强、檀有志、李永成。凤凰大参考研究团队找出33个影响亚太安全环境的冲突因子,将冲突因子分为军事、格局、秩序、美国、日本、中国、热点七大类别,并根据冲突性高低分为很高、较高、一般、很低、较低五个等级,对应5分到1分,从而计算出冲突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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